第33章

  手掌相抵时,他摸到了她掌心粗粝。
  “最近没涂护手霜吗?”他问。
  温野掌心的糙,是在监狱里干活累积下来的,她本人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不明显。
  宋裕倒是很关注,给她买的护手霜此时正躺在桌子上。
  “想不起来。”她任他抓着手,“比起这个,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宋裕只在送她这套房的时候来过一次,为了避嫌,她和他几乎都是用终端交流。
  今日他亲自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他到现在都还没提,大概是比较难办。
  宋裕动作一滞,像是时间停了一秒,随后拿起了桌上他送她的护手霜。
  挤出一粒霜白在掌心。
  “我来是想告诉你,下一个目标是江淮。”
  他说着,却莫名感觉到心脏传来阵痛。
  他压下异样,搓匀霜体,弄得满手丝滑,抓起温野的双手,捧在自己的掌心揉搓。
  温野勾起淡笑:“江处长啊……你终于要出手了?”
  江淮江处长,是她出狱的间接导火索。
  如果不是他激得一生清正的宋裕弯腰,她还真不一定有从无期徒刑中脱离的机会。
  有时候她还挺感谢这个人的。
  可惜,两人注定对立。
  他表面上是大帝手下刚正的剑,实际是个早已腐烂的空心木,大公主的走狗。
  要不说她和宋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
  她和他的最终目标,都是大公主。
  “江淮的资料发我。”她说。
  宋裕揉搓着她的手一顿。
  他垂眸,嘴巴微张:“你要和……接近顾晟一样接近他吗?”
  他不敢抬头看她。
  最开始的相互利用、相互交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里已经变了味。
  他开始后悔。
  “如果需要,也没问题。”她说,“听说江处长颜值仅次于你啊。”
  当年江淮与宋裕堪称监察处的左右手腕,只是宋裕方方面面都隐隐压江淮一筹。
  尽管宋裕是个冷面酷官,清正廉洁,得罪了不少人,但能力却是公认的一流。
  谁都猜会是宋裕登上处长的位置,可谁成想最后人人都得叫一句江处长。
  而这其中的变数,就是大公主。
  宋裕并没有在意她的调侃,反而在她说完后,神色破天荒地出现了变化。
  他蹙着眉:“这不是颜值的问题。无休止地演戏,你会越来越痛苦。”
  温野嘴角倏尔浮现一抹讥笑:“宋裕,你真正担心我,今天就不会来找我。”
  她在讥笑他的虚伪,可心却像被攥紧了一样。
  温野知道,她对宋裕依赖得过了头,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宋裕被这句话戳中,眉头皱得更紧,却未发一言。
  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说的对。
  他确实是想利用她,才来找她。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卑劣的呢?
  见他不说话,温野莫名淡了几分郁气。
  “把资料发给我吧。”她说。
  这本就是她欠他的交易。
  那日监狱里,他平静地用“两个人”换给她下半生的自由。
  如今,江淮就是最后一个了。
  宋裕沉默半响,还是将资料发给了温野。
  温野查看着资料,而他垂着头,默默地为她一寸一寸地抹护手霜,用指腹借着油滑按摩细细揉捏、按摩。
  温野脑中计划,在看到“未婚”等信息时就几乎已经完成了。
  只是这个计划牵扯的人太多,考虑到鱼塘存续问题,她又忍不住头疼。
  可这一头疼,情绪波动变大,身体瞬间升了温,冷冽的信息素几乎在一瞬间就疯狂外溢而出。
  是引诱剂后遗症。
  感受到房间内信息素的变化,宋裕蓦地抬头,猝不及防地看见脸色潮红的温野。
  他几乎一瞬间就猜到:“引诱剂后遗症?”
  他听着自己紧张的心跳,抽出手覆上她的额头。
  烫得惊人。
  “你这是打了多少引诱剂?”他沉声道,浸了挡不住的冷意,“你不节制使用,病发会越来越频繁!”
  “那又怎样?”温野被欲望吞噬了部分清醒,“不关你事,滚出去,把顾景叫进来。”
  闻言,宋裕的脸黑得能滴墨。
  他只能当没听到,一手抓着温野的两只手,滑腻触感还在,另一只手却翻动着桌子抽屉寻找抑制剂。
  温野不耐地挣脱开:“我说话你听不见吗?把顾景叫进来!”
  宋裕眉眼间终于染上几分愠怒:“叫他进来他能干什么!”
  温野被吼得一愣,盯着他烧了火的眸子,蓦地笑了,眉尾挑起:“他能帮我——”
  她做了一个o的嘴型。
  “你能吗?”
  宋裕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她眼神中的挑衅与戏谑他全部接收到了。
  他皱起了眉。
  半响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修长指节将头上象征庄严冷静的帽子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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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护手霜划重点,下章要考
  特别特别喜欢宝宝们的评论呜呜爱你们
  第28章
  他沉着脸,将温野的睡裙推到腰间。
  “温野,如果你想, 我可以。”他声音闷闷的,情绪淡淡,却撞进温野心里。
  温野脚尖卯了劲,一脚踹在他的下腹,宋裕躲都没躲,反而抓住了她白皙的脚踝。
  “你已经不清醒了。”宋裕眸色暗下几分, “让我帮你。”
  让我帮你,而不是让顾景那只狗帮你。
  说完,他单膝跪了下去,头的高度恰好与桌案齐平。
  他金色眸子流淌着火焰,双手轻轻举起她的腿,他手上残留的滑腻护手霜,让温野的皮肤摸起来更加细腻。
  温野猛然一惊:“你——”
  宋裕按上她的腿,为她揉捏大腿上酸痛的肌肉,以求为她缓解后遗症的痛苦。
  为了更快见效,他手上力道不算轻。
  温野手撑在身后,感受着宋裕的按摩,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窗外。
  尽管秋日侵袭,窗外桂花却开得很盛,散发着阵阵幽香,引得蜜蜂前仆后继。
  勤劳的蜜蜂将口器深入花朵中,勤勤恳恳地采集香甜花蜜,一点一点,不知疲倦。
  温野蓦地想到从前上课时,老师讲的:蜜蜂找到蜜源后, 如果距离较远,会跳“八字舞”。如果蜜源较近,则会跳“圆圈舞”。
  看来小蜜蜂的蜂巢在远处。
  那金黄色的桂花被蜜蜂的动作弄得颤颤巍巍地,却无法抵挡,毕竟蜜蜂是自由的,而花是长在树上的。
  像被树紧紧抓住了双腿,动弹不得。
  温野的视线越来越晃,她将十指猛地插入宋裕发间,散着不知是推拒还是拉近的力:“可以、了。”
  宋裕自然不理,只勤勤恳恳,埋头苦干。
  他身处下位,却横着心,想要获得上位者的芳心。
  因此按摩得更加用力。
  金色夕阳铺下,照得桂花透着光,也透过窗,照在了温野的脸上。
  她闭着眼,感受转瞬即逝的耀眼阳光。
  她被晒得后仰,恰在此时一双大手托住了她的腰,避免她仰倒在桌案上。
  宋裕轻轻抹了下嘴边,沉声问:“太阳晒也会缓解症状。感觉好些了吗?”
  温野半眯着眼睛,暖洋洋的阳光让她浑身发软,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
  宋裕就这样环抱着她,挤出一点护手霜,抓住她的手轻轻揉搓、按摩,企图舒缓她的酸痛。
  “答应我,减少引诱剂用量,好吗?”他说。
  见温野不答,他修长指节的力道便深了些,按摩她的掌心。
  温野眉头轻轻蹙起,眼尾挂了几滴泪,紧抓着他的肩,在他肩上留下红痕。
  按摩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宋裕按在她的xue位上,连带着灵魂深处都跟着痛。
  温野不由得痛呼出声。
  “嗯?”他辗转手指,在她掌心的xue位画圈,又在喉咙滚出一个性.感的音节。
  他紧盯着怀中因病发而无力的温野,联想到下次引诱剂后遗症发作时,陪在她身边的可能不是自己,宋裕就莫名结郁。
  连带着,手上力度也重了许多。
  温野败下阵来,忍受不了他这按摩的力度,忍受不了他在她手上作威作福,心中憋了气,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回:“知、知道了……”
  宋裕惩罚似的按摩力度终于轻了些,他微微低头,极其温柔地吻上温野的眉心。
  他看着温野的小脸,心里柔软一片。
  “乖。”
  见她逐渐适应他力道,宋裕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抓起她的手,加了无名指与中指的力度,找准手心xue位,重重按起来。
  窗外的夕阳逐渐黯淡,斑驳了树影,洒在房间里,又被疯狂搅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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