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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李狸在车上看谭谡也不像有什么不舒服的,第二天清晨接到陈雅电话,说缪知的飞机刚刚落地,已经去接她的班了。
  李狸问:“是不用我了吗?”
  陈雅说,嗯, 昨天谭总碰到了手腕,关节错位去医院了,有些不方便的你在那帮不上忙,就先回来吧。
  李狸一下就有点慌了,她查了一下,虽然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 但是如果对方打定主意要追究的话, 还是挺麻烦的。
  她在李舟渡面前灰溜溜地说,自己也没想谭谡那么脆皮, 碰一下就坏了,说不定他本身就缺少锻炼,很缺钙吧?
  李舟渡抓了重点问:“你为什么推他?”
  李狸就有些不好开口, 因为谭谡本身也没说什么,就问了句“为什么不能喜欢你”,怎么都称不上实质性的骚扰。
  而且这话对李舟渡说也太羞耻了。
  她自觉理亏,憋出一句:“我一直不喜欢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舟渡也不知信没信,故意唬着脸说:“哦,那完了。纯粹挟私报复,推人导致轻微伤,要行政拘留的。你真的要成家里第一位法制咖了,李狸。”
  李狸:qaq。
  这下她逛街腿下没了力气,饭也吃不香了,拖沓着脚步慢得像要上刑场。
  李舟渡要被她没出息的样子笑死,说:“就这点事,值当你回来茶饭不思?”
  回去的路上,李舟渡给谭谡打了个电话,获悉他已经回了s市,便约了个就近的时间上门去拜访。
  那天清晨,谭家的别墅外来了车,文曦先下,打头阵提着汤煲,后头是李狸和李舟渡拿着满满的礼物,一行三人登门给他道歉。
  谭谡没想她家里来了这样大的阵仗,招呼他们落座,又叫家里阿姨上了茶水。
  谭谡在家穿着轻便的t恤,手上缠着黑色固定带,像厚重的露指户外手套。
  文曦看着心底愧疚,给他道歉,说小猫儿不懂事闯了大祸,做事没轻没重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谭谡扫了一眼在伯母后面缩着的老实人李狸,很客气地说没事,过几周就能拆了固定,让他们家里人也不用放在心上。
  文曦打开自己煲的汤,邀谭谡尝一点:“这是昨天带了些中药材坐在火上熬的,炖了一整夜,你先尝尝好不好?好的话,阿姨再给你送。”
  谭谡不好推辞长辈好意,用那只好的手握住了尚且温热的瓷盅。
  李舟渡在屋内转着看墙上的陈设,挂在大厅南面的是一幅国画的锦绣山河图,这还是李狸跟他去香港的时候签单买的。
  文曦也一眼就瞧出那是谁的手笔,她问谭谡:“齐溪知道你受伤的事了吗?”
  谭谡皱着眉勉强将汤一干而净,放回桌上:“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值当让长辈忧心。”
  文曦也不好越俎代庖说太多:“你母亲是很挂念你的,谭谡。有时候彼此有个机会,能亲近一下是很好的。”
  李狸在旁就这么吃了个大瓜,出门的时候,她问伯母:“您认识谭谡的妈妈啊?”
  “要喊谭谡哥哥,”文曦纠正她,又说,“认识啊,你也见过的。”
  “去年我生日办酒,还特意喊你和舟渡过去打了个招呼。记不记得?”
  李狸已经没有印象了,她问李舟渡说:“你是不是一直认识谭谡妈妈的?”
  李舟渡边走边看手机,根本懒得开口,李狸才知道他竟然瞒了这样大的事。
  她这会儿危机解除,整个人又活了过来,跳着伸手去够李舟渡的脖子,将他往下带:“你竟然这都不告诉我!”
  李舟渡配合地低着些头,玩笑说:“喂!你再用点力,我的骨头也要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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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树荫繁盛,挡不住烈阳透过玻璃晒进来的热气,谭谡站在楼上看着下面打打闹闹的背影,低头,用缠着固定带的右手夹住了一支烟。
  “啪嚓。”焰火卷上烟丝,光圈缓缓后退燃烧起来。
  从谭从胥出狱以来,自己身边的消息走得越来越快。整个集团太大,他拦不住每个早年受过谭从胥恩惠蛰伏的旧属。
  所有的野心家都再明白不过,只有打乱了现有规则,才能获得资源重新分配的机会。就像自己当年上位,在集团里大换血那样。
  他不清楚这些泄露的信息中有几分李狸的手笔,但是谭移需要的,她必定是会自愿地去做。
  与其放任她在公司上蹿下跳地打探窥视,倒不如放在明面上看着。
  李狸重返岗位的清晨,谭谡一早到战略发展部开会。
  他搭在会议桌上的右手异样惹眼,李狸非常心虚,难得规矩地坐了两个小时,低着头不知在自己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了什么东西。
  谢宗舫这次汇报内容是根据上半年的实际达成情况,进行各业务线的绩效评定动态调整。
  跟李狸关系不大,她也没有认真听。
  会议结束时,谭谡突然开口,越过会议室的人群,对她说:“李狸,你过来。”
  她一头问号,顶着旁人或讶异或探究的眼神,紧紧跟上了谭谡。
  他的办公室,李狸也是走得愈发轻车熟路了。
  她进屋替谭谡带上了门,他用左手指了角落里的酒柜:“挑一支,适合中青年女性的。我记得你之前说,懂红酒的?”
  “我当然懂啊,”李狸说,“外面有什么好东西,我家的肯定都是一手货源。”
  李浦升从九十年代做国际航线,但凡是船落脚的地方都会有顶好的舶来品捎回来,谭诲明那时贪嘴好酒,来家里蹭过爷爷不少次,不然你以为他俩怎么那么亲的?
  谭谡说是吗?
  李狸漫不经心道:“你以后要什么开口就好,我都可以给你找。”
  她在酒柜里翻了一圈,终于从当中挑出一支白葡萄酒:“这个可以,我喝过,有苹果和柑橘香,还有很淡的奶味。入口绵柔、酸度好。最重要是价格贵,招待客人有格调。”
  谭谡点头说可以:“晚上有外国客户带了夫人来,你陪我去一趟。”
  “啊?”李狸一听是饭局就不感兴趣了,她磨磨唧唧地抗拒道,“干嘛要我去啊。”
  谭谡挑眉:“当然是需要你陪客人聊天社交,难道你要我一个伤员喝酒?”
  李狸被拿捏了短处,气焰短下去,说了句好吧。
  谭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记得打扮得漂亮点,出去吧。”
  李狸觉得他真是太没眼光,果然臭直男只能认出大红和大绿,根本不知道伪素颜妆是有多难画吧?
  她回到楼下,忿忿用卸妆水将脸清了个干干净净,下班的时候就故意顶着夹得巨翘的假睫毛和大红的嘴唇到了地下,自觉妖调地上了谭谡的车。
  谭谡单手滑着平板电脑,不经意地回头,就看到她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您说的是这样吗?谭谡哥哥。”
  他的表情没有波动,很平常地说了句:“不错。”
  谭谡在酒店包厢等到客人,很快与对方用流利的法语交流起来,李狸是如听天书,一句不懂的。
  万幸客户那位过于年轻的夫人会一些英语,跟李狸两人交流聊天没有任何问题。
  饭局中,那位夫人问李狸,你是在跟那位绅士约会吗?谭先生一直在让侍应帮你添酒加菜,他看来非常关照和体贴你。
  李狸坚定地否决,说自己只是他未来的“sister in law”。
  夫人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
  李狸酒量不错,跟对方品酒喝得很嗨,毕竟是十几岁就会偷偷喝爷爷藏酒的人,几杯的量下去不至于醉。
  但她喝完脑神经兴奋,兴致太高,送完客人,等车的时候就一直在谭谡背后哼歌,又凑上来讨巧地问:“我把你的客户哄得还不错吧?”
  谭谡从灯光下看李狸,她的嘴唇早露出裸色,假睫毛有些掉了,睫毛膏也晕了,印在眼皮上,看着脏脏的。
  上了车,李狸又扒在前排座椅的中央,嚷嚷着让司机播伴奏,谭谡忍无可忍从格子里抽了湿巾,用左手拿着,想将她的假睫毛给揭下来。
  却被李狸一手挥开。
  她拿手戳着谭谡的胳膊,虎头虎脑地警告道:“你可给我老实点啊,谭谡,你还有第三条胳膊能用吗?”
  她得意忘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司机还在前排,谭谡脸色不变,他说:“是你妆花了,很丑。”
  李狸立即敏感地拿出手机,用镜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脸,下一秒赶紧从他手里抽出湿巾,左蹭蹭右擦擦。
  “我就知道,每次跟你就没好事。”她简直要气死了。
  谭谡靠回座位上欣赏着她的窘态,懒散地说了句:“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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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后1700字重写,下一更我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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