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后来你再给我打电话,我想了想,接了,我以为你会说的,但你没有,还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真的特别难过,我都不想跟你讲话,我看到你讲那些话,我就会更难过。
我就是不明白,谈恋爱为什么要这样谈啊,我真就谈了那么一个木鱼做的女朋友吗,非要敲了才能出点响吗?
周然一口气将连日来的所有怨气都发泄了出来,她已经不想再装冷静了,她知道她错了,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只会慢慢的内耗内伤,倒不如直接捅破了窗户纸,该怎样就怎样,能谈谈,不能谈拉倒。
我想的......我想等你回来面对面说。
那最后先提出来的还是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如果我不提,你也就不提了,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了,每天问你吃饭吗,睡觉吗,打游戏吗,那我们可以不做女朋友的,我跟室友也可以这样不是吗?
之前也是,说什么只是负责不负责的,就那么喜欢来定义我吗?我就想知道,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啊?
对不起......
多年后,在她们感情真正稳定下来,在一些聚会上玩游戏,总会被人问起,有没有觉得自己和褚晋这段感情没有办法走下的时候。
周然都是说没有的。
这段感情从她的学生时代一直陪伴着她走出少年走入青年,在外人来看似乎稳定坚固到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拆散她们。
她们好像天生就该是一对,性格、爱好、家境、生活目标都是那么恰如其分的匹配,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其实一切都没有那么顺利。
很多人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但周然发现,真正让相爱的人分手并不是毕业这一个单一而点状的节点,而是一段以时间为单位的磨搓,是面对新的环境新的处境后,人的视野、思想、理念、精力......多方位的快速转变。
22岁到24岁里,有多个瞬间,周然都产生了要是实在不行就分开吧的想法。
好像一个分开就能解决痛苦的根源,节能减排,一步到位。
但每当产生这样的想法时,她又明确知道,这样不好。
诚如褚晋说的,她放不下这份责任,她无法接受这段感情的无疾而终,她不能只贪图爱情带来的安逸快乐,却又不想接纳那些可能带来的阵痛与酸楚。
更何况,是在更了解褚晋之后的今晚。
作者有话说:
周然心里:无语死了,能谈谈不能谈分了,谁要吃这个爱情的苦啊,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啊!真烦人啊!巴拉巴拉......
当下嘴上:呜呜
以后嘴上:啊?从没想过分的呀
你看看你们!我说了你们就留言了!不说就潜水!能不能保持一下呀,鲨鲨也是需要一点鼓励和动力的qaq
第51章 问题
51. 问题
我记得吧,你知道我是做警察后,你问过我一个问题,你很委婉,说,虽然游戏跟现实之间没有什么太大关联性,但做警察的,却玩刺客职业,反差很大......
褚晋抿掉了淌到唇角的咸湿,苦涩一笑。
其实我很慌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会害怕,好像......好像那个我喜欢的人、我想要在她面前展现出自己美好一面的人,却透过电脑屏幕,透过我眼前这个虚拟的游戏角色,窥探到了我某些阴暗的内心。
我不是什么好人,是啊,游戏里藉着杀戮自由的幌子,现实里披上了正直光明的外衣,好像就能掩盖我本身身上的历史遗留问题,我的目的不纯粹,我本质上怯懦又爱自欺欺人,我......缺爱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我......
褚晋深吸了一口气,这并非第一次在周然面前展现这样的自己,却也从未有过一次,那么深地,那么真实地,将自己剖开,把那些丑陋的,无法见人的东西展现给她过。
眸里,已然无光。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很难吸引周然的。
周然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她爱正直,爱强大,爱温良,爱坦荡......而自己的这一面,似乎与这些词都不沾边。
她是一个骗子,为了占有周然这个人,所以试图将自己所有的不好藏起来,又试图用过往可怜经历、原生家庭来博得周然的同情与爱心。
哦,这就说通了。
原来她才是这样的人啊。
所以才会说出那么糟糕的话,下意识用着自己那阴暗的思想,去揣度了那么好的女孩啊。
所以,你看吧,暴露了吧。
因为你们走得太近了,朝夕相处。
当能展现在面前的,都被探索完毕之后,那些被刻意藏在角落里的阴暗灰尘,总有一天会被人清扫出来。
我知道我问题很大,我很怕你那么聪明,一点点看到我的那些不好,就不再喜欢我......
我爱逃避错误,因为我好像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总会把事情搞砸,不愿意面对,让很多人不开心......
所以她这样的人注定是很难得到爱的,不管是从父母那里,还是从别人身上。
她可能会失去周然吧。
兴许想到了这才是她的结局,所以更不敢面对了。
没关系的,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不好,不喜欢我了,就......
你宁愿放弃我,也不愿意放弃坚持你的问题吗?周然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几乎面容都模糊了的女人,立时打断了她。
她坐在这里,大半夜的,听着她一个人的坦白局,从气恼到无奈,从无奈到心疼,直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恼意再次被点燃了。
我没有,我要改的!这下褚晋急了,急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凳脚在地面划剌出一声尖锐的声音,让她的下一句话显得轻微且无底气:你给我一个机会......
傻子。周然撇去眼眶里满含的泪,打心底里不想看到她那直冲她脑门的傻气:我是那么坏的人吗?你一句两句不中听的话我就把你定死刑啊。
嗯......为自己辩护的人,听到这句,才支支吾吾地将掐在两腿侧的手松开,规规矩矩地放到身前,局促紧张地交握。
好了,不想跟你吵,你自己再反思反思吧,光嘴上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得看你以后的表现,有没有真的改。
累了这么些日子,昨天胃疼的毛病才稍稍缓解,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跟褚晋去置气,反正目前来看,褚晋给她的反馈与诚意,她没有不满意了。
你胃好了吗?见周然起身往卧室走,褚晋步步紧跟着她:昨天问你这个,你没有说。
差不多了。
噢。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明天没什么安排,想宅在家里,打游戏。
周然拉开衣橱门,褚晋已经眼疾手快地替她拿好了要换的睡衣和内裤:好啊,你想玩什么?吃鸡?
周然顿了顿,欣然接受了褚晋的服务,转身就出了卧室往浴室走,瞥见家里餐桌的一角摞着书本资料,问起:你那些学得怎么样了?
很多都是警校里学过的东西,看看背背,温习温习,也不是很着急。像是生怕周然会觉得打游戏耽误学习而不带自己,褚晋立即解释。
先洗漱之后,周然就躺到了床上。
在外住酒店的每一夜都不能让她很好的入眠,而柔软熟悉的环境可以给到她安全感,像是水汽被嵌入云朵中烘干,浑身都带着干燥清爽的熨帖感,以及享受着熟悉的味道。
周然很快就迷糊起来,直到门轻轻被拧开,身边躺下一人。
她翻着身子,某些已然养成的习惯让她冰释前嫌般地将自己投入到对方的怀里,反正也听不清对方在轻喃什么,就揽过她的臂膀,在触摸到她之前手上的伤口时,还会下意识地捏着、轻问她:贴那个了吗......
褚晋敞怀,听到她如此说,心下顿时酸软得一塌糊涂,眼眶发热。
伤口愈合,留下被伤害的痕迹,会增生会凸起,黑色痂掉落,留下深红血肉,代表不算美丽的新生。
医生并没有过多关照,但周然却为她查了资料做足了功课,为她买了疤痕贴和祛疤凝胶,每当她忘记的时候,就会提醒她,要记得涂药,要记得贴祛疤贴,不要在意效果微末,要好好坚持。
习惯了被提醒和督促,习惯了有人用热毛巾替自己热敷伤口,为自己涂抹冰凉的药膏,将不大的疤痕贴用小剪子剪成对应大小的横条,贴在伤口上。
但周然不在的几天里,她明显会懈怠。
忘了,明天早上再贴。褚晋将鼻息埋进周然的耳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