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但现在,她成了这位国王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戸见希川就有些挫败。然往事不可追,最重要的是引以为戒。
  戸见希川趴在他身上支着头,认真地跟他约定:“精市,我保证,以后我不管遇到什么都坦诚告知,绝不隐瞒,但同样的,你也要跟我保证,不管什么事情,不管是关于你的还是关于我的,你都不能单方面做决定——这次退赛实在是太冤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可惜那400分。
  这斤斤计较的样子,像极了超市里赶着最后时间去扫特价菜的阿姨,和她整个人气质又违和又可爱,幸村忍不住眯眼笑了出来。
  捧着她的脸在那双嘟起的唇上啄了一口,幸村爱怜地摩挲着她的眉眼,笑眯眯道:“只要你能做到,我也一定遵守。”
  戸见希川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剧烈运动过后的疲乏一点点涌上心头,但不能就这么一片狼藉地睡,幸村抱着她去了浴室又叫了客房服务,一通折腾,干爽的两人重新相拥着躺在了柔软的被褥里。
  虽然心理依然残留着些许燥意,但两人都克制地没再做什么,抵足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前后脚被强大自律的生物钟闹醒。懒懒交换了一个早安吻,他们都没什么想起身的欲望。
  不过难得见面,以后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再同游费城,幸村不想她有什么遗憾,便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去看个梵高的向日葵?”
  戸见希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了别了,我对这地方暂时有心理阴影。咱们还是安安分分在酒店休息休息,然后下午送你去机场吧。”
  幸村失笑,看看时间,又问:“那你饿不饿?我叫人送些吃的来?”
  “可以,你叫。”
  话是这么说,但她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死死圈着他的腰,半点没有挪动的意思。
  幸村就懂了,她这是处于睡眠不足后的起床障碍期。于是也不在折腾,就这么揽着她半睡未睡地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自胸膛传出一句闷闷的声音,震的他一下子清醒了:
  “精市,我们结婚吧。”
  第66章
  她想结婚。幸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当初高田西子母亲说的那个结婚标准,第二反应是他们确实已经达到了这个标准,然后心里反射性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想时间过得真快。当初还觉得这段距离漫长得很,转眼他们就已经等到了。
  不过,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以前年少时,幸村虽然时时警醒自己要谦逊,但“神之子”之名和完美的战绩还是让他打心底生出一种“只要自己想,就一定能取得完美结果”的骄矜认知。所以那时候面对高田太太的标准,他心里盘算的是怎么才能尽量缩短这个时间。
  比如他在兼顾职业成绩的同时又能取个学位证书,比起普通人按部就班的路子, 他能同时把这两个段阶段重合为一个阶段。
  但现在,他反而对这个执念没有那么深了。
  因为名利场滚了几年,他深刻了解到,这个世界大多数的婚姻本质, 是对女人的剥削。
  剥削她们的时间、自由、梦想,成就男人的丰功伟业和社会生产力的进步。
  不说别的,就他们圈子里,好几个被媒体追着跑的明星球员及其妻子/女朋友,明明这些女人也都有自己的事业,但出现在报纸上的,永远都是“ xx球员妻子/女朋友。”
  比如世界排名第7的美澳大利亚球员艾诺尔, 他的女朋友是一个拥有自己的设计师品牌的服装创始人, 可即便她的服装品牌已经遍布澳大利亚成为青少年最受欢迎的潮牌,报纸上提起她的这项成就,还是会用“借助艾诺尔的影响力走红的品牌”“艾诺尔的第x任女朋友相较前任更贪婪,获取的回报是历任中最多”等字眼来形容。
  语言可以成为一朵花,也可以成为一柄刀剑。
  艾诺尔已经好几次跟他抱怨因为媒体女朋友跟他第x次闹分手了。
  但这种情况,分手就能解决吗?
  不会。
  分手了,媒体只会一拥而上开启狂欢模式鼓吹自己“预言家”,如果那个服装品牌至此沉寂,那他们就更得意,争先恐后上去踩一脚,如果更辉煌,她也还是摆脱不了“艾尔诺前女朋友”的标签。
  这不是幸村想要看到的。
  哪怕以后结婚,双方不可避免地进入对方的世界,他也希望,在戸见希川被称为“幸村的妻子”同时,他也会被称为“戸见的丈夫”。
  他们是平等的,是双向奔赴、携手共进的。
  而想要给媒体施加这样的影响,戸见希川之名响彻音乐界的时候,就不能顶着“幸村”的前缀。
  明白这一点时,他才打心底为高田太太的深谋远虑喝彩。
  霓虹16岁即可登记结婚。 16岁,恰恰是一个人感情至上、至纯至性、冲动行事的年龄。
  16岁的幸村,确实曾为这一阻碍苦恼甚至抱怨过。
  但现在的他,只会庆幸。因为戸见希川绝对不是如幸村太太一样,心甘情愿将所有喜怒哀乐捆绑在一个男人和家庭之上的人。哪怕此刻,幸村也无比笃定,她说想结婚,应该是想要“幸村精市妻子”的权利而不是背后的代价。
  不过女朋友第一次求婚,他当然不能直接拒绝——万一打击了她的积极性多不好。
  幸村将枕头垫高单手一撑就抱着她坐了起来,他尽量让这个话题显得正式一点:“结婚好啊,和你交往之前我就期待过很多次了。婚礼你想怎么办?传统还是西式?嘉宾呢?你想请谁?”
  这个戸见希川还没想过,但不妨碍她现在兴致勃勃地幻想。她仔细从记忆里翻找着那些为数不多的明星婚礼八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地往自己的身上套:“西式的吧,海边婚礼怎么样?就在学校外那片沙滩上,晚上还能举行篝火晚会。嘉宾嘛······你的家人、西子和网球部成员肯定都要在的,还有a班的老师同学我也想请,是不是还有你这边的工作人员和网坛的朋友们?”
  幸村点头:“对,这些都要。”
  戸见希川掐指算了一下,怕麻烦的心理显露苗头:“这么算有一百多号人呢。”
  幸村笑吟吟地点头,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退堂鼓:“是呀,没办法,人情就是这样的。请了这边的就不好漏了那边,请了旧友也不能厚此薄彼忽略新朋友。不过大家都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到场,所以我们还得提前通知一下,统计下大家方便的假期,然后选一个最合适的日子。”
  戸见希川:······好麻烦。
  这还没完呢!
  幸村:“婚礼前还得先去拍婚纱照。这个我们也得仔细斟酌一下,婚纱照拍什么风格的,在哪些地方拍,然后还要去选礼服······说起来好的婚纱设计师的档期都很难预约,我们最好尽快去趟巴黎。”
  emmmm去巴黎啊,她没时间。
  不然她早就冲幸村的球赛现场了。
  戸见希川两眼无神往后一倒,见他张嘴还要说出更多麻烦事儿,直接一掌盖住。她沉吟了一会儿,又有了个主意:“我们可以先领证,这个一天就能搞定。”
  幸村抓下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一指一指插|进去和她十指相扣,笑容不变:“只领证确实快,但是日本婚姻法规定,夫妻双方共用一个姓氏。希酱,你希望以后你在音乐会、专辑、颁奖礼上的报幕写着'幸村希川',还是希望我在排行榜上的名字是'戸见精市'?”
  当然都不可以! ! !
  剥夺一个人的姓氏跟抹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 !
  戸见希川眉头狠狠一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往被子里一缩,眷恋地贴在男人身上狠狠吸了口气,自我安慰地想:算了,反正有没有名分都没差,就这样吧。
  料想这世界上也不会出现第二个能让幸村决赛弃权的女人了。
  ——她习惯性地通过男人的味道来寻找一点安慰感,就像小孩子喜欢嗅妈妈咯吱窝的味道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好像就突然染上了这个习惯,每每相逢,她就跟吸du一样嗅着他胸膛的味道。但偏偏她忘了,现在是她躺着幸村坐着,于是这一呼一吸之间,灼热的气息就撒在了某人不可明说之处。
  幸村忍得青筋都出来了。
  直到下巴被坚|硬的东西抵着,戸见希川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被那吓人的帐篷惊得后仰一大步:“呀~”
  幸村一把将人拉回掰着她的脸看着她瞪圆的眼睛哼笑:“跑什么,你惹出来的不得自己收拾。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责任心,这可是你说的。”
  “我也没说不收拾······就是有点被吓到。”戸见希川小声嘀咕眼神漂移,手却很诚实地伸了下去。
  伴随着她的动作,幸村芙蓉般的脸上出现更加躁|动难耐的神情,似愉悦似痛苦。终于,在欲|念的最高点,他受不了地反客为主,将人翻身按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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