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跟星际和平公司关系好,得到负责仙舟这方面事宜的专员带过来的外星生物,然后我这边礼尚往来,就是一次成功的关系巩固流程。
  窗边站在笼子里的雀鸟就是流程的副产品。专员送过来的时候说是家乡特产,仙舟可能没有,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要让它跑掉,免得破坏仙舟应有的生态环境。
  “那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说。
  我一开始不准备收,点了一下他,“仙舟自古以来就有笼中鸟雀之事,汝何故瓜田李下?”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只字不提入乡随俗。
  我不是无缘无故去点他,实在是专员本人的故乡就有赠羽求爱的事,不过用的是当地人自己的羽毛。
  他们的种族是人形目羽类,体表仍旧保持覆羽的特征,不多,一般都是为了在繁殖期用来求爱。
  送来的鸟雀跟专员本人身上的羽毛毛色非常接近。
  我怀疑一下还能表明我研究过他们种族的习俗,了解过他,是对他的尊重。
  怀疑的结果还是我的窗边多了一只养着的鸟,羽毛在光下绚丽多彩,闲暇时还能让我解闷。
  我喂了几粒米,它的鸟喙的尖端点了几下手心,带起轻微的刺痒。
  「我那时还以为这是他的个人的想法。」有些人的道德底线跟我一样都近乎没有,用一些暧昧不清的关系来获取自己想要的资源,都算其中心善的一类。专员想要用这种方法进步,是太想走捷径。 「没想到还有公司的手笔。」
  毕竟命运都确定了公司的真心,它真心实意的想要投资仙舟,认为我是他们投资仙舟的信任支柱——
  「博识学会判断你的学识可以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资本家们如此慷慨,千方百计找机会投资仙舟,不过是让你记住他们,好促成更大的合作。」
  ——他们还是忘不了利尔他,忘不了那位慷慨的天才俱乐部#22。
  「差点忘了,我现在的确能称之为天才。」
  离公司认知里的天才俱乐部的天才,只差一个星神的注视,或者一个举世瞩目的发现(发明)。
  系统用更准确的定义描述了我的状态:「你介于天才俱乐部和博识尊之间。」
  我的进步非常快。
  公司的千方百计确实没有白费功夫。
  这也难怪出现在我面前的专员眉清目秀,五官组合没有什么攻击性。
  泛银河公司(星际和平公司)在道德问题上极其灵活,在人力上更是得天独厚。它一开始就准备正经的路和不正经的路一起走,千挑万选出一个男性专员负责跟我接洽。
  位置坐高了什么都能见到。
  「那这叫什么情况?」
  「鸟雀送鸟雀。」
  但我窗前的这只鸟,面前的笼子只是象征性的有几根铁丝,不会阻碍它的飞走。
  「你会成为智识令使,智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
  系统言之凿凿,好似我真的在令使里是一等一的香饽饽,哪个星神都想要我成自家的。
  我说:「副本里的博识尊对我的好感度只有28,祂94好感度的时候才有一点说服力。」
  大家的起步都不是很高,很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没让我面临心梗的局面。但是博识尊不管, 28的好感度干着离谱的事。
  「祂现在正在疯狂计算你适合成为智识令使的时机。」
  「这是第几个“但xxx不管”了?」
  「第三个。」
  已知巡猎星神诞生的契机离现在没有多少时日,巡猎诞生之刻到我被丰饶吞噬,又是头和尾都确定的命运。请问,博识尊什么时候会注视我、会让我成为智识令使?
  答案是巡猎诞生之后。
  一个星神诞生的命运是仙舟对丰饶的无能为力,我不会在星神诞生之前过分注视仙舟的科技发展,着眼的是战后修复。博识尊身为智识星神,亦不会改变一位星神诞生的契机,在此之前,祂不能也不会给予我力挽狂澜的力量。
  我这段时间是安全的。
  仙舟则不然。
  短暂的修生养息后,又面临穹桑和昔日仇敌视肉的联合攻势,它不太好,其上的人也不太好。
  丰饶民不死不灭,约束自身没怎么太过放任自己所得丰饶赐福的仙舟人对上它们,是死了又死活了又活,脑袋掉到队友脚下还要跑过去捡起来安上继续厮杀。
  穹桑和视肉意在建木,获取的过程里,浑不在意仙舟的存续不说,还在窃夺仙舟人人身上的丰饶赐福。
  战况有一段时日是双方胶着的区域,援兵无一处落脚,全是队友的血和尸体。丰饶的草木倒是郁郁葱葱。
  送到我案头的战报基本上是“xx分队遭遇穹桑,被重创”。
  一定程度,我会亲临战场,暂时卸下总指挥一职,将死去的云骑军全体复苏,再继续回去探讨战况。
  我面对丰饶民是没有道德底线的,在严肃的战术讨论里,说了几个切实可行的让人眼前一黑的策略,被会议上的参与者死死拉住,说了一叠声的“元帅不可”。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吾之技艺只活躯壳,难保意识,长此以往,战局危矣!”
  “元帅所言极是,但战场瞬息万变,敌人层出不穷,非一人可以挽救,还望元帅三思!”
  总之一句话,我自己将自己当成反复利用的自爆兵冲入敌阵是万万不行。
  方法不止这一个,我还想过改造穹桑的造翼者和视肉,利用二者的种族特性将其生物灭绝,从而遏制它们的攻势。
  权衡之中,我以身涉险的选择全部被否,一群还没将仙舟六御制度盘到举重若轻地步的六御们,拼尽全力将危险拒之门外,不让它有机会找到我。
  我:。
  我:“此事风险极低。”
  他们不信,他们抱着的信念极其坚定,认为他们可以死,而我不能。他们认为仙舟很难再抽出来一个跟我一样的元帅。
  将战时保护辅助的信念刻进了肺腑。
  其实没有什么人不可以死,我只是死不掉。
  激进的方案一个没被采纳后,我提出这场会议里唯一一个被他们认同的建议:“吾想释放所有处于休眠状态的守眠者,此战不胜,仙舟片瓦不存。”
  同意了这一个,大家的态度不那么紧绷,思维清晰了些,给原本胶着的战场添了几笔减少伤亡的措施。
  星海之间的战争,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决出胜负手,除非有破规格的战力,现在的仙舟还做不到。
  有人还记得被冰冻的人里有一位我曾经很看重的仙舟英雄,在所有冷冻仓里的古仙舟人都解封后,让岚先见了我。
  “这次又是全权负责?”
  她抽空前来是真的难,一句话说的都烫嘴,人在这里,魂已经赶往战场,大脑都在计算仙舟的局势。
  我看着要气定神闲一些,元帅崩溃都要是最后一个,天塌下来是我顶。
  “吾准备让他成为一支奇兵,不深陷正面战场。”
  “我就拭目以待咯。”
  她跑的飞快,岚被她穿过层层战线带过来,她没带他原路返回,是独自回到自己负责的战场。
  世事移迁,故人再见,一如往昔。
  那句“全权负责”还是说给了岚听。
  我比谁都清楚他的能耐,自然要比谁都器重他,说是让他自己全权负责,就真的是准备让他百无禁忌。
  元帅手令,仙舟权限,几乎是压缩了所有会耽误他时间的流程,让他刚苏醒,就成了权力上的庞然大物。
  我将器重他写在了每一道可以便宜行事的流程上。
  熟悉我的,知道我是赌徒心理,信任一个人就全部押上筹码,不给别人制造一点阻碍。
  不熟悉我的,欲言又止,最后说了我一句“元帅,你压力不要太大。”
  “?”
  我哪里来的压力?
  岚都醒了,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挂机,偶尔打理一下后勤,装作忙忙碌碌的样子。
  这人到底是怎么看到我压力大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
  仙舟人脑回路大多时候都正常,偶有不正常,大多是碰见了我,我试图用他们平日对我的思路想了一下,才承认对方可能以为我想要与战场上的云骑军同生共死,而不是躲在最后方苟且偷生。
  是吗?
  是的。
  仙舟人对我的印象还是绝对的鹰派,有仗必打,何况这样事关仙舟生死存亡的战事。
  岚也是一个典型的仙舟人。
  他苏醒没有多少时日,在我这里听了仙舟事无巨细的战报,我恨不得让他一日记住仙舟各处战场的变化,这是器重,也是我压力很大的表现。
  我现在担任的职能是仙舟战场的脑,在躯干被打碎或者心脏被捣碎前,等闲不能露面。
  (一露面造翼者和视肉都追着我杀,完全不管其他人,这就是复活奶妈在战场上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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