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真树面无表情地问道:“看到我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粗糙的指腹一粒粒摸索着伤口的形状,与其说是伤口,不如说是上面密密麻麻的霉菌般的细芽。
  没有回答。
  只有指尖颤抖的血肉。
  “哦,”她恍然大悟,“忘记你的嘴巴被填得满满了。”
  指尖加重力气,她无奈地解释:“看我,见到夏油老师这么可爱的样子,大脑都停摆了。”
  颤抖的抽气声猛地响起。
  “哎?”她一脸惊讶,“不自爱到被医生放逐的夏油老师现在,不会是在痛吧?”
  抖动的人一顿,艰难地摆了摆头。
  没想到真树反而沉下脸,从自己制造的伤口中抽手,“不错嘛,看来您也知道这是必要的治疗。接下来我会尽量全·力·以·赴的,还请您无需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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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ooc道歉,有雷道歉,下面可能会很雷(跪地
  周一或者周二可能会请假。
  第144章
  下一秒, 伤口上的嫩芽诡异地生长,没多久就形成了极为巨大的荆棘和藤蔓。
  荆棘嵌入肉中,藤蔓勒住关节。
  一边治愈, 一边伤害。
  痛痒并行,刻骨钻心。
  患者的后槽牙瞬间咬死,极力压抑着闷哼。
  遵守了“无需忍耐”的规则,她扯下夏油口中湿漉漉的枝条。
  白骨般的树枝竟然超乎想象的长。
  然后她就这样拨弄拽出来的骨节,同时等待着什么。
  余光中,被放置在笼底的男性抖动幅度越来越夸张,但直到干裂的唇瓣无声地张开,都不发一言。
  站立着的女性被气笑了。
  骨枝托起快要脱节的下巴,亮晶晶的水渍和血液混合在一起,“不行哦,夏油君。当吃到美食时,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她的语气轻柔地像是在哄睡稚童, 与霸道的代行品的风格截然相反。
  亮晶晶的下巴抖动着,抑制不住的喘息泄露出来,哑到听不清的声音响起:“谢哈,谢谢您……的治疗……啊。”
  “不,我的荣幸。”她真诚地用骨鞭蹭着脸蛋,感觉它正在变得越来越符合自己的审美, “但似乎我的患者还不足够满意,所以没有真心实意的夸赞,这令我困扰不已。”
  狼狈的头弹起, 突出的喉结焦急地滑动,“不……唔。”
  “毕竟夏油老师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肯定会有些不舒服, 还请您务必配合。”黑暗中只有琥珀色的猫眼石高高在上,显得既傲慢又自满。
  延伸而来的枝条举起从床头顺来的打火机。
  噌。
  火苗亮起。
  夏油杰终于看清了真树的脸。
  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不再龟缩在外表生锈的刀鞘中,而是像一把高举的薙刀,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它能把万物拦腰截断。
  跳跃的火光映衬锋利的眸光,令人惊心动魄。
  带有奇特治愈能力的藤蔓围住大腿上的皮肤,太过用力以至于溢出一圈。
  他早就该知道,天才从来都是自我孤高的。
  真树只是把这部分掩藏在散漫之下。
  这……才是真正的她。
  难怪,会被称作“薙刀之树”。
  兵器一般具有威慑力的女人。
  见过这一面的人除了敬仰恐怕只有畏惧。
  怪不得真树会有那么强大的咒力。
  处于牢笼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从没有一刻处于安宁中。
  怒火、嫉妒、仇恨没有一刻平息过,被强大的意志力牢牢压住、翻滚。
  居然猜错了正确答案。
  夏油杰感觉大脑像是也被藤蔓贯穿,一切都迷迷蒙蒙的。
  高昂起的头又脱力地向后仰去。
  只有眼睛——
  和耳朵还清醒。
  “您这么看着我,”女性不解地歪头,像是遇到了极为苦手的问题,“实在是不知道您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夏油的回答只是缓了一秒,“喜……嗯。”
  “听不太清。”格外冷酷的声音传来,“看来是这些藤蔓的治愈能力太差了,需要再加强一点。”
  她的手中凝聚起根茎,在掌心一划,赤红色的血滴滴答答地浇灌在自己身上。
  两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不分彼此。
  而所有的植被在瞬间疯狂肆意。
  “!不……哈!”
  慢慢悠悠的女声询问患者的意愿:“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这时已经没有第二个人能回答了。
  为了良好的医患关系,她满足地扯了下嘴角。
  骨鞭也终于被慷慨地释放。
  她抚摸上夏油杰失神的双眼。
  自从再次进到这个屋子里,这双眼睛就从没离开过她身上。
  不错,她很开心。
  就应该这样才对。
  可能很难看出来,她对于自己的物品的占有欲很强。
  食物要尽快吃掉,钱财要尽快花掉,至于猫……
  “没在说话呢。啊,看我问的。”真树合掌,“您就算不满肯定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承认,那么还请务必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展现更加高超的医术吧。”
  原本动听的男声不仅破音,且声如蚊蝇地立即答道:“喜、欢。”
  “嗯?您说话了吗,这边听不太清呢。”手掌放在耳边,真树状似很担心道,“果然我的治疗让您畏惧了吧,毕竟是我造成了那么严重的伤口。”
  另一只手放在正欲左右摇动的头顶,掌控了他如今唯一能动的部位。
  直视着细长的双眼,她的脸贴了过来。
  “我刚刚才说过,'没在说话呢',听不懂吗?”凑近的眸光似冷刃,掌心顺着脑后滑下,捏住后颈。
  确认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她才退回相对安全的距离。
  “其实,看着咪咪伤成这样,妈妈也很痛苦的。”她擦了擦眼角,“说起来,刚刚忘记检查有没有一些隐蔽的伤口了,我就这来仔·细·地翻看。”
  没有任何预告,她打开了温顺的口腔。
  舌根、舌腹、上牙、下牙……堪称事无巨细。
  每一处都停留徘徊了许久。
  “这里的情况很好哦,咪咪。”她继续翻查。
  其实除了她自己捅的,身体上没有太严重的伤处。
  啪。
  真树瞟了眼水光潋滟的丹凤眼,“那么,我们就继续吧。”
  为了更好的体验,真树没有故技重施,而是亲自上手。
  病人可能是由于过于痛苦,反应更加激烈了。
  她抚摸着紧绷绷的脖颈,“这里难受吗?”
  “这里呢?”
  “哭了呢。”
  “好狡猾,原来你哭得这么动人。”
  “我很喜欢哦。”
  “好可怜的脸。那么,这呢?”
  “真是配合检查的好孩子。”
  “有点累呢,”她转了转手腕,“能麻烦您自己来吗?”
  看着无论如何也没发出动静的夏油,真树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不少,“真可爱。”
  病人就要配合才对。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还请夏油老师务必不吝赐教。”她用着完备的敬语,却做着下品的事情。
  违和感充斥了夏油杰最后的理智。
  这是真树?
  还是他的梦?
  丹凤眼的焦点时不时飘远,又回到她的脸上。
  她的声音也变得又闷又远,像是天边的响雷,“死前您究竟在想什么呢?”
  动作骤停。
  啪。
  痛意袭来,他的注意力被急速拉回。
  “回答。”女性简短地命令道。
  “想、让你再看一眼。”
  前胸的伤处麻麻痒痒的,血肉以一种污秽的方式生长。
  她猛地攥紧了手,“听着,我只说一次。”
  “!!!”
  “除了现在的痛苦外,你感受到的都是你的价值观带来的。那么如果经历污染了你的思想,就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她的嘴唇上下开合,“只看着我,只听我的命令,只想我的事情。只接受我,也只被我接受。”
  夏油的气息不平,说不出别的话:“……真树?”
  “不用特意讨好我也可以。想要生气,想要发脾气,想要独占,都是可以的。”她的手指写写画画。
  被握着的男人支支吾吾。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现在你的身体里从血液、骨骼到内脏,全部都是我的东西了,你是没有选择的。
  暧昧的女声回荡在耳边,“我现在……想要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如果你做了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会立刻制止。”
  胸前和所有的伤口彻底闭合,又裂开,再愈合,像是拼接玩具般被||操纵。
  夏油杰四肢恢复了掌控力,却只是震惊地望着充满魔性的压迫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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