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还是无法向她坦白。
  贺楼茵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先松开他时,却感觉自己的左手腕开始发烫,好奇一看,蓦然睁圆了双眼。
  那朵殊离花印记,再次亮了。
  她抬眸怔怔望了身前青年有一会,试探的松开他的手腕,怀着期翼将他的手腕内侧翻向自己,瞬间眼睛再次睁得滚圆。
  天公疼好人啊!
  贺楼茵高兴想,那个命中注定的能助她破生死境的情缘,居然阴差阳错成了她的情人。
  太好了!
  师门门风也有救了。
  师尊再也不用为她要做修行界第一个娶两位道侣的人而感到忧心了。
  贺楼茵心情愉快,手上动作也轻了几分,她也不再追问闻清衍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反正渴望她,又不是什么坏事。
  她微笑说:“这次你可得忍住了。”说着,扯松他的腰带,被凉水浸得冰冷的掌心轻而易举抓住水中充斥生命温度的游鱼,青年最敏感脆弱的所在被人掌控,顿时惊惧想要后退,可是那尾游鱼却不再愿意追随他,它跳起,挣扎着想要上岸。
  岸上的渔者朝它张开渔网,将它拢住,拍打,敲了两下,游鱼一痛,挣扎着想要回到水中,却被渔者掐住腮,它骤然失去呼吸能力,胡乱抽搐拍打着,却挣不脱渔网的束缚。
  最终,它绝望的将吸入肺中的水吐出。
  波动的水面重归平静,闻清衍失力滑入水中,又被她重新捞起。
  贺楼茵揉了揉他通红的眼尾,认真询问:“你好些了吗?”
  闻清衍消散的意识过了好一会才聚拢,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后,他慌忙往后退去,急忙屈起双膝挡住自己,张了张唇想要道歉,却发不出声音来。
  贺楼茵见得不到回应,以为他还没好,只好点了点他膝盖说:“分开。”
  闻清衍听后,紧张的又并紧了些,“已经好了。”
  是吗?
  她望向他急促起伏的胸膛,抽了抽嘴角。
  真是羞涩又敏感。
  她手上用力,强硬分开一道缝隙,膝盖顺势卡在中间,捻起他吹落胸前的乌发去扫他的眼睛:“你不说话,我就继续了。”
  青年依旧抿唇不言。
  她垂眸向下,青年下身衣裙早已松散,月退部肌肉绷起,线条流畅。
  这个白捡的情缘看着还不错。
  等她破了生死境,如果他还愿意当她的情缘的话,她可以考虑给他一个道侣的名分的。
  她凑近闻清衍,朝他那双半阖眼眸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助我破生死境,”顿了下,继续说,“当然,如果那时候你想找我要个道侣名分的话,也不是不行。”
  闻清衍听后愣怔了好一会,“道侣?”
  只是给她玩了下,她就要让他当她的道侣了吗?
  其实应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竟感到难过。
  她选择道侣竟如此草率吗?
  不考虑对方家世品行,光看相貌……以及愿不愿意给她玩吗?
  他鼻腔忍不住酸涩,沙哑问出声:“像我这样的道侣,你还有多少个?”
  “啊?”贺楼茵被他这问题搞得摸不着头脑,古怪问:“道侣还能有多个吗?”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行。
  面前的青年突然用力将她往后一推,近乎咬着牙说:“你还想同时要两个?你把我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曾经——”他却又不说话了。
  贺楼茵问:“曾经什么?”她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
  闻清衍深吸一口气,恶狠狠说:“你强迫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贺楼茵懵了。
  等她反应过来想出反驳的话时,青年已经从浴桶中走出,摸索着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虽然扣子一颗没系对。
  贺楼茵呆在水中没动,仰头看着天花板,心想自己哪里强迫他了?他若是不情愿,一个大男人,还会反抗不了她吗?
  最后她总结:嘴硬。
  她继续坐在水中发呆,缓慢回顾方才发生的一切。
  藏匿在堆叠布料中,不论是颜色、形状,还是皮肤下流动的血线,都恰到其处的完美。
  有点想再玩一次。
  她面无表情转过头,盯着青年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如此想着。
  闻清衍许久没听见她从水中走出的声音,不免忧心。他轻声唤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不免焦急,因看不见只能茫然摸索探寻着前进,脚步不小心踩到水渍直接一个踉跄摔在了浴桶边。他一手抓着浴桶边缘撑起身体,一手向前去摸索贺楼茵,却蓦地碰到一片柔软。
  贺楼茵盯着按在胸前的手,忍住了拍开它的冲动,回头对着闻清衍面无表情说:“你摸到我的胸了。”
  闻清衍脑中轰然炸开。
  第32章
  “抱……抱歉。”
  闻清衍一下抽回手, 半途又被她重新捉住,伴随着一阵水花声,他知道贺楼茵已经从水中走出, 但抓着他的手却仍未松开,不仅如此,更是过分得按在了他腰上,拽了一下他的腰带。
  “你做什么……”他急忙反扣住她的手, “我已经好了, 不需要再……”
  贺楼茵拍拍开, “你衣服没穿好,”她慢悠悠说, “系带一根没系对。”
  青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肤色又红了些,他讷讷说:“我自己来吧。”
  贺楼茵没理, 她慢条斯理扯松他腰带,青年衣袍顿时散落一地, 只着里衣无措地站在地上, 他不解问:“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不换一身,难道你要穿着湿衣服睡觉?”她捡起地上浴巾,没好气往青年怀中一塞, “擦干净了再上床。”她可不想跟一个湿漉漉的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浴室的门合上,折腾半天, 水汽早已散去, 闻清衍抓着手中浴巾, 在原地僵了许久才动手擦拭自己。
  待确认身上干爽且无异常后, 他脚步小心踩着地上水渍,摸索着走出浴室,想到贺楼茵先前被他连累得衣衫打湿, 又摸到桌边包袱取出她的衣裙,问到:“你要换一下衣服吗?”又也许是觉得唐突,他又说,“我去把浴室整理干净。”
  贺楼茵轻扫了青年一眼,他的面色已恢复正常,唯有耳朵尖一点红在向外宣告方才旖旎,她抿了下唇,按下挑弄的心思,“我早就换好了,你不用再收拾了。”都看不见了,能收拾什么?不会越来越乱吗?
  房间内又陷入安静。
  她不说话,闻清衍的世界中只有一片寂静。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方才做了那样的事,可她怎么看起来毫无反应。
  闻清衍喉结滚动,手指攥紧了衣袖,小声试探问:“你方才说让我做你的道侣,是真的吗?”
  “啊?”贺楼茵疑惑抬头,她方才是这个意思吗?
  见她装傻充愣,闻清衍竟有些生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还说要他做她的道侣。怎么玩完了就不认了?
  贺楼茵见面前人做出一副被负心人抛弃的委屈模样,无奈道:“是真的,但你得先助我破了生死境。”
  只要他能助她破了生死境,闯进穹灵屏障内,他要什么,她都可以给。
  只要能再见到母亲一面,无论付出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以身涉入道宫宫主的布局中。
  她都不在意。
  闻清衍愣怔了一瞬,“你看到了?”
  他按了按手腕,腕间触感滚烫,垂下眼,心中万般酸涩,原来还是没藏住。
  他以为他可以通过漫长的相处,让她重新找回对他的感情,却未料到只是一句交换。
  这还是在他对她种下同心咒的情况下。
  难道她当真无情无义至此吗?
  他抽了下鼻子,忍不住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贺楼茵更加茫然困惑了。她可以确定,那天在蜀黎山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青年,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们从前见过面呢?
  可还没等她追问下去,青年已经摸着墙面又来了床边,躺倒在床上,扯住被子盖住眼睛,自暴自弃般说了句“算了”。
  算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安慰自己道:至少他在她身边,不是挺好的吗?
  人总不能太过贪心。
  贺楼茵那天晚上没上床,她坐在窗边独自看了一晚上星星。
  记得他?忘记他?
  她有忘记过什么吗?
  应当没有吧?
  算了,懒得想。
  天一亮,树上早起的鸟儿便开始欢快明亮,闻清衍从睡梦中睁眼,视线依旧漆黑一片,他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一片冰冷。
  她走了?
  她就这样离开了?
  不是说要替他治眼睛,要他助她破生死境,要他做她的道侣的吗?
  到手了就不喜欢了?
  他脑袋埋入袖中,肩膀不住颤抖。
  她又将他独自一人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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