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追god night的时候很狂热,又是个富二代,加上我们其实并不火……所以他有我们每个人的微信。一开始他追的是我们当时的吉他手。
一个很狂很酷的小孩。
然后他发现这小孩是个gay,在和主唱(据说他当时最讨厌是我)谈恋爱,恋爱中还是个小奶狗一样的角色。
我们的鼓手不是他的菜,略过不提。
痛定思痛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换了个人追,我们那位腼腆的贝斯手。
结果过了不久,他发现这位贝斯手同样陷入了爱河,对象……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雷哥曾经问过我:“你就非得吃这个窝边草吗?”
我回答他;“你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们乐队出gay的概率这么高。”
他不反思,让我反思。
我也不反思。
然后二狗同学自闭了。
自闭了又想开了,因为雷哥的一句话。
他对二狗说:“少爷,你又不是gay,你管你偶像晚上跟谁睡呢。来,让咱们的蓝颜祸水给少爷您道个歉,这事儿了了。”
我在旁边老老实实:“老板对不起哈。”
二狗喷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哎……那什么,没事儿,是他们不争气。”
-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神夜解散是不是也有当年我到处祸害队友的原因,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这天我约柳熠出来原本也只是想和他一起喝个酒,结果他对我说:“哎,小野,有人托我问你个事儿。”
我说:“成越啊。”
他愣了下:“你咋知道。”
“能托到你的统共就俩人。”我说,“这么傲娇自己不说要找别人的也就他了。”
成越就是我们原来的吉他手。
神夜解散前我俩大吵了一架,他走了,临走时放出狠话说这辈子都不会跟我再见面,掐指一算统共也就几个月。
几个月啊,光阴似箭。
我以为我会深陷在神夜解散的痛苦里度日如年,结果一晃就过去了。
“他想问你。”二狗说,“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我端着杯子的手停了一下。
周围有点儿吵,光线昏暗带着暧昧。
二狗说:“成越挺好的,他就是性子倔,你别跟他计较了吧小野。”
我说:“我没说他不好。”
我从来不说前任不好,包括之前那个把我宿舍砸了的小孩。
也包括成越。
虽然走之前他把我骂得一无是处,但我还是本着包容的心态包容了他,这个世界上哪有人完美无缺。
连宣衡都有缺点。
想到宣衡我神情顿了顿。
“那就是没机会咯。”二狗叹了口气,“他那顿饭我是吃不着了看来。”
“我请你吧。”我笑了笑,“其他的……算了。”
顿了顿我还是多说了一句。
“你跟他说。”我想了想,“我对他没什么怨的,有空一起出来喝酒。”
“可以问吗。”二狗说,“你是从良了还是有人了?”
“都不是。”我索性跟他摊开了说,“就是,他跟我太像了。”
这话我说的是实话。
成越跟我性格是真的有点像,很倔。
我们俩在一起就像是两团火碰撞在一起,不碰个遍体鳞伤不罢休。但是成越跟我不同,他对待感情是很认真的。
倔又认真,就会受伤。
我当然不介意跟前队友再打一炮,但是打完我得考虑后果。
我不想伤害他。
那天晚上我陪着柳熠喝了不少酒,他有点难过,眼眶红红的,说怎么就散了。又说这就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吗他好心碎好想哭。
我哭笑不得地说大哥你差不多得了……你才二十七。
最后跟二狗他家司机联系把他送回家之后我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精疲力尽。
出了他家门,我寻思自个儿打个车。
一边掏打车软件一边打呵欠,看到屏幕的刹那我醒了。
我抖着手点进去,从头像看到对话框再看文字然后退出去重复了一遍这个流程。
然后我确定这真的是宣衡给我发的消息。
我认识他几个月,他第一次在非正常工作和学习的时间给我发消息。
他说的是:
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作者有话说】
[可怜]
第21章
我连滚带爬地回复了这条四个多小时前的消息。
见鬼,怎么会有人四个小时不看手机就为了听一个傻逼无病呻吟。
发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完全醒了,在冷风里发呆。过了大概两秒,手机震了一下,我立刻打开,宣衡居然已经回我了。
:刚刚没看手机,不好意思啊哥哥,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呆滞][大哭]
宣衡(好难搞一男的):没事
宣衡(好难搞一男的):刚吃完吗?
这就是学霸抓点的能力吗,我想。
虽然我的风评很差,但我在宣衡面前一直蛮乖的。表现在我在做一些诸如喝酒泡吧逃课打架这类不健康的活动的时候我一律会用其他健康活动代替。
比如吃饭运动和宅家看书。
我不知道他信没信,反正他没戳穿我。
他这么一发我决定装傻。
:吃完又聊了一下天来着tt
宣衡(好难搞一男的):好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我盯着屏幕,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两遍宣衡真的至此结束了对话,我被气得头晕目眩,在我自己把自己气死之前我冷静了下来。
难得看见希望的曙光,矜持是没有一点用的。
我噼里啪啦打字:
:那
宣衡(好难搞一男的):?
:还有饭吃吗[可怜]
宣衡(好难搞一男的):。
宣衡(好难搞一男的):又饿了吗
这男的天蝎吧:)
我也顾不得辨认这是阴阳还是真诚发问,非常厚颜无耻地回复:
饿,饿死了都,急需夜宵拯救
过了几秒,屏幕突然弹了个新的页面。
宣衡居然给我打了个语音。
我接起来,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就听到宣衡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清冷冷的调子。
“在哪儿。”他说,“我去接你。”
-
那天的最后我们去吃了一家淮扬菜。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像我和雷哥说的那样,我第一次看到了宣衡的另一面。
没那么无聊,没那么死板。
相反,我发现宣衡是个挺幽默甚至有点儿腹黑的人。
当然这点腹黑源于他的高智商,非要追根溯源的话,还是看破不说破的绅士。
“重点在这吗。”雷哥看着我,“重点在他在主动勾引你啊,你不是说你当时是费劲千辛万苦才舔到你前男友的吗?”
我莫名其妙地说:“你才重点错了吧,还有,我还不够努力吗。”
雷哥一副跟我没话讲的样子。
我也不是想跟他争这个。
一杯酒喝完,我点了杯新的。
雷哥说:“……够了啊你,有必要这么借酒消愁吗,工作都有了,最起码饿不死了,还是自己喜欢的事。大不了陪你前男友睡一觉呗,他不比你之前那点炮友干净。”
他顿了顿,“哦我忘了,你好像从良了。”
我说:“你不懂。”
雷哥未必不懂,事实上他是最能理解我的人。
我这句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我喉咙突然有些发干:“哥。”
我说:“我只是想过点正常人过的日子,怎么这么难啊。”
雷哥看着我,沉默了。
我在他的沉默里把酒喝干净,感觉自己可能是真的醉了。
*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开着窗户醒酒。
雷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小心明天早上起来了头疼。”
我就把窗户关小了点。
电台里在放很经典的老歌,我跟着哼了几句,然后想到了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其实我这话挺没道理的。
我说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又有谁来定义。
在我青春期被霸凌的那段时间我总是觉得自己很倒霉。
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智商好像也没到可以让我逆天改命的程度,最关键的是倒霉的事好像总是一件一件一件地在我身上发生。
命运好像一张越缠越紧的网,越挣扎越不幸。
这件事在我后来的几年中也不断被验证。
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之后我的人生一度到达了谷底,但那个时候我却反而很少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发现这个时代固然有幸运的天选之子,但不幸的人同样数不胜数。
众生皆苦,相较之下我苦得甚至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