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初接过荷包,确认是自己的无疑,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多谢殿下。”
  裴渊唇角下压,漆黑如墨的眼中蕴藏着一抹寒意。
  “沈初,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一只荷包,不惜自残。
  你的智谋呢?本皇子真是高看你了。”
  他浑身泛着冷意,转身拂袖而去。
  沈初摸索着荷包,眼中神色复杂。
  裴渊好似十分生气?
  就因为她用自残的手段逼他还回荷包?
  “哐当。”
  大门被裴渊叮当甩上。
  沈初眨眨眼,倏然跳起来。
  管他生不生气,她的荷包拿回来了才是王道。
  “红袖,快拿凉水来,公子我被辣透了。”
  另外一边,裴渊冷着脸出了夕照堂,周身的气压仿佛能冻死人。
  “殿下。”
  旁边忽然冲出来一道人影,直直地朝他倒过来,喊声委屈又柔弱。
  裴渊玉骨扇一挥,将人挥了出去。
  沈清霜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尖叫。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渊。
  明明就是算计好的角度,她甚至都想好了自己倒在裴渊怀里要说的台词。
  怎么也没想到裴渊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挥出去了。
  “殿下为何要这般待清霜?清霜只是...只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裴渊皱眉,“你鬼鬼祟祟从旁边扑过来,我以为你要刺杀我。”
  “噗嗤。”孙严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清霜.....
  殿下不是常年混迹青楼吗?
  怎么可能不懂怜香惜玉?
  他这般分明就是给自己难堪。
  她一脸心碎,“殿下为何总是冷待清霜?难道殿下看不到清霜对你的一片痴心吗?”
  裴渊默了默,冷声道:“呵,你们沈家人,还真是个个都诡计多端。”
  他拂袖而去。
  沈清霜皱眉,什么叫个个?
  她沉着脸吩咐婢女,“去打听一下,沈初请六殿下过来做什么?”
  裴渊回了六皇子府。
  金宝小声问:“谁惹殿下生气了?”
  孙严一板一眼将沈宅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金宝忍不住感慨:“咱们殿下最讨厌不爱惜自己身体,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小沈大人这回是踩到殿下的禁忌喽。
  你说小沈大人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人,咋能做出自残的事?
  就算是苦肉计也不能这么直白地使啊?”
  孙严抱着剑守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知道。”
  金宝翻了个白眼,他就多余问孙严这根木桩。
  门内,裴渊听到金宝的话,不由双眸微眯,察觉出不对劲来。
  不对,他上了沈初的当。
  第61章 殿下又又又被小沈大人骗了
  沈初此刻正蜷缩在床上,抱着汤婆子一边呻吟,一边骂裴渊。
  她的胃正在发出激烈的抗议。
  红袖给她喂了药,一点都不同情她,“活该,若是让大公子和三公子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一定会骂你的。”
  沈初撇嘴,“大师兄才不会,顶多就是三师兄骂两句而已。”
  红袖哼哼,“你今日可真是吓死奴婢了,为了拿回荷包也不能这么拼,不仅吃辣菜,还用刀子砍自己。
  如果六皇子没有打落刀,你的手如今就没了。”
  说到这个,沈初嘿嘿笑了,犹如一只奸诈的小狐狸。
  “红袖,你家公子我是那种吃亏的人?”
  红袖茫然,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沈初又拿起旁边的刀,迅速朝自己手臂看过去。
  “啊!公子。”
  刀在碰到手臂的一瞬间,发出一声轻巧的咔嚓声,随后整个刀刃都缩进了刀柄里。
  红袖看得瞠目结舌。
  沈初轻笑,“以前三师兄买给我玩的,今日正好用上了。”
  红袖拍拍胸脯,“原来这刀有机括啊,吓死奴婢了。”
  吊在房檐下的孙严脚下发飘地离开了。
  他家殿下又又又被小沈大人骗了!
  沈初本以为吃了一盘辣菜会胃疼两日,谁知到了下午就好了。
  不但好了,反而还食欲大开,又喝了一碗粥。
  看得红袖啧啧称奇,“真是稀奇,若是往日,你定然要疼得在床上打滚。”
  沈初笑眯眯地放下碗,揉了揉肚子。
  “估计是拿回荷包心情好,所以身体恢复得也快。”
  她摩挲着荷包,神色有些怅惘。
  十年前事情发生时,她还不到七岁。
  北戎攻打凉州之前,她被娘亲带着出去游玩,因而避开了北戎屠城。
  后来父亲被押解进京,娘亲带着她一路进京,试图营救父亲。
  但最终失败,父亲被斩首,只留下了一封绝笔书。
  娘亲临终前交代她要好好保存,等到可以为父亲申冤的时候才可以拿出来。
  之后她颠沛流浪一年多才被师父所救,并将她带进湖州药王谷,教她读书习武。
  去年她救下意外跌落山谷的沈初,两人因此相识成为朋友。
  后来长宁侯夫人派人刺杀沈初,并放火烧了道观。
  她赶到的时候,沈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临终前,沈初拿着乔姨娘送的玉佩请她帮忙照顾乔姨娘。
  她思索再三,最后以沈初的身份进京参加科举考试,一来方便她接近照顾乔姨娘,二来侯府庶长子的身份,让她更容易行事。
  红袖见她摩挲着荷包不说话,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在督察院可有查到你爹的卷宗?”
  沈初回神,摇头,“督察院有八个库房,卷宗分类又不详细,我正在按照检索目录将卷宗重新分类,想必很快就能把库房所有卷宗过一遍。”
  父亲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要查起来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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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的院子里。
  沈清霜靠在陈氏怀里嘤嘤哭泣。
  “娘,那个贱种不要脸,竟然勾引六皇子。”
  陈氏眉头紧锁,“真有此事?”
  沈清霜眼都哭红了,“有路过的下人看到他在院子里和六皇子拉拉扯扯,还让六皇子摸他的腹部。
  他怎么能这般不知廉耻,娘,你帮我想办法教训他。”
  “你别哭,娘帮你想办法,一定会让那个贱种身败名裂。”
  沈清霜破涕为笑,不忘叮嘱陈氏,“你可别把六皇子牵扯进去,女儿将来还要做六皇子妃呢。”
  “放心吧,娘心里有数。”
  哄走沈清霜,陈氏叫了一声王妈妈,没有得到响应,才想起前几日宴席上出事后,王妈妈已经被杖毙了。
  想到这里,她更恨沈初。
  她默默盘算片刻,脸上不由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去宫里递张帖子,我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既然她弄不死沈初,那就求助皇后表姐,这一次一定要让沈初身败名裂。
  转眼便到了端午,朝廷每年都会在城东的莫愁湖上举办龙舟大赛,皇帝皇后携文武百官前来,世家子弟,年轻官员皆会参加龙舟赛,君臣同乐,十分热闹。
  沈初对龙舟赛没兴趣,但李承宣非拉着他组队。
  “今年的彩头是一万两银子呢,咱们十个人每人可以分一千两呢。”李承宣满脸兴奋地鼓动沈初。
  沈初睨了他一眼,“堂堂小公爷,会缺一千两银子?”
  李承宣搓着手,嘿嘿一笑,“我自然不缺银子,但我看上了另外一件彩头。”
  沈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高高的看台上,竖立着一杆红缨枪,枪身细长,枪头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看起来就是一把锋利尖锐的一杆好枪。
  李承宣盯着红缨枪,神色幽幽,“我们护国公府有一把祖传的红缨枪,祖父靠着一杆红缨枪威震沙场,可惜后来遗失在了南疆战场上。”
  沈初还是第一次见李承宣露出这般神情,“你想练枪法?大长公主同意?”
  李承宣可是护国公府仅存的独苗苗,城阳大长公主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虽然也让他学了骑射,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押着他读书,希望他做个文官。
  哪怕做不了文官,一辈子开开心心做他的小公爷也行。
  “如果是我赢来的彩头,祖母不同意也不会收走的,我可以偷偷练啊。
  你自小在南方长大,肯定擅长这类活动,阿初拜托你了,一定帮我拿到第一名,好不好?
  到时候我那份银子分给你,我只要那杆枪。”
  李承宣抱拳,满脸哀求地看着沈初。
  沈初不忍拒绝,“好,赛龙舟是需要合作的项目,我只能尽力一试,不见得能拿到第一。”
  李承宣喜笑颜开,“我对你有信心,只要你愿意,肯定能拿到第一,阿初最棒。”
  沈初无语,也不知道这家伙对她哪里来的自信。
  “走,走,我带你去认识我的队友,待会儿你好好教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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