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江曲单手把许嘉清从怀里拎出来,看着他说:“那清清要多流一点,有没有人说过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动人?”
  许嘉清顿时僵直了身子,睫毛不停颤抖,却再也没有流出一滴泪了。江曲把许嘉清抱在怀里,就像蛇缠住猎物。下巴放在许嘉清肩上,死死箍着许嘉清的腰柔声说:“清清我是为了你好,发一发热,烧就退了。我们清清最近总是迷迷糊糊,万一再把脑子烧坏了,那可怎么办?”
  “但把脑子烧坏了也好,老公再养你一回,到时候你的脑子里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江曲说到这里,好似有些心动。他要把许嘉清教育成小恋爱脑,小小的脑子里全都是自己。
  他扭着许嘉清的下巴,想要他去看自己。可许嘉清死死闭着眼睛,许嘉清不知怎么回事又想起了那个噩梦。江曲本来体温就偏低,加上昨天失血过多,如今身体更是像尸体一样冷。许嘉清的脑子被弄糊涂了,竟一时分不清他是死是活。是不是如江曲所说,就算是死了他们也要在一起纠缠不休。
  江曲被许嘉清忽视,还没来得及发火。许嘉清就兀的捏住了他的手,眼底一片湿红,沙哑着嗓音说:“江曲,你还活着吗?你是活人吗?”
  一面说一面就要去摸他脉搏,把头贴在胸口想去听他心脏跳动。江曲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泛起病态的红。怒火被抛至脑后,去吻许嘉清眉眼,小声说:“我活着,清清,我还活着。”
  脉搏和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许嘉清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是失望,又像懊悔。
  江曲抱着许嘉清躺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亮。正如江曲所说,许嘉清的高烧退了,变成了低烧小火慢熬。他的病过了一半到江曲身上,看着江曲用帕子捂住嘴咳,许嘉清竟有一种原来江曲也会生病啊的感觉。
  央金端着托盘进来,他们的视线不知何时对上。江曲缓缓抬起脸,顺着许嘉清的目光落在侍官身上。
  第93章 送子
  江曲歪了歪头, 将帕子攥在手上,慢慢往前走。来到许嘉清身后,要去拉他的手。央金和许嘉清的视线错开了, 许嘉清弓着身子,拼命去躲。
  他把手放到桌子底下,却又很快被江曲捉住。江曲抓着许嘉清的腕子,贴在脸上一寸一寸吻。央金将托盘举过头顶, 假装听不见旖旎声。
  江曲把许嘉清的腕子往下拉, 放在自己胸口,又用另一只手把许嘉清拉近怀里,小声说:“清清还是这么讨人喜欢。”
  许嘉清顺势捏紧了江曲的衣服, 低声道:“江曲, 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疯才甘心。”
  江曲看着许嘉清, 又不说话了。耳边只有呼吸起伏,许嘉清的眉头直皱。江曲松开了许嘉清,往前俯。许嘉清下意识闭了眼,可谁知江曲只是贴着他的脸说:“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顶恨你不爱我。”
  “我的喜怒哀乐都由你牵动, 许嘉清, 我才是你的狗。”
  央金把身子又压的更低了些, 把脸藏在胳膊后,默默抬起眼。
  他们耳鬓厮磨,江曲的手又顺着胳膊滑进衣袖,露出一大片春色。许嘉清撑着桌子,腕子上全是细小的血口,混杂着齿印,青紫交错。
  许嘉清不断摇头, 想推江曲,却怎么也推不动。央金看着江曲,用藏语不断在心里说:“秋帮(地痞),撒如(sb),尼哇呜(下地狱)。”
  江曲捏着许嘉清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将舌头探进许嘉清嘴里,不断深吻、纠缠。脸上逐渐泛起潮红,抵抗的动作越来越弱。许嘉清无法呼吸,努力想要抓紧什么,却又再次和江曲十指交扣。咽不下的涎水顺着唇角往下流,弄脏了衣服。
  江曲好不容易松开许嘉清,看着他小口喘息。吮得殷红的唇薄薄张着,甚至可以窥见舌尖。江曲移开眼,抱着许嘉清小声说:“清清今天要陪老公去侍佛。”
  许嘉清不愿意去,但他的想法从来不重要。江曲双手合一在前面走,央金扶着许嘉清勉强跟着。
  路过的喇嘛纷纷行礼,许嘉清分不清是冲他还是冲江曲。将脑袋埋的低低的,只管假装看不懂。
  许嘉清以为是去拜未名神,可是绕过大殿,江曲带着他来到旁边偏殿。这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央金盯着殿门,不知在想什么。
  许嘉清想问,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江曲就从央金手里接许嘉清,由他亲自扶进去。
  牌匾上全是看不懂的文字,许嘉清学过的知识在这里没有一点用。他不停后退着要躲,可是江曲指着另一个地方对许嘉清说:“清清你看,那是什么。”
  玩笑般的语气,许嘉清下意识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五彩的经幡不断飞舞。江曲看似指的是挂着经幡的古树,只有许嘉清明白他说的是古树后的圣庙。
  江曲说:“清清想去那里看看吗?”
  许嘉清不想去,所以他老实跟着江曲进去了。
  大殿内无比昏暗,享受香火的菩萨躲藏在袅绕的烟火后。许嘉清闭了闭眼,终于勉强看清菩萨面容。
  他梳高髻身披锦帛胸前配璎珞,腰带上是宝珠花饰,双腿盘着,手持净瓶高高端坐在莲花宝座。
  许嘉清以为会是不认识的佛,结果却是更为熟知的观世音。江曲点燃香火,手一抖便灭了火。白烟往上氤氲,江曲的脸也模糊了。他把长香递给许嘉清,教许嘉清拜菩萨,插香火。
  江曲用藏语小声说着什么,许嘉清听不清也听不懂。江曲说了很久,也拜了很久,直到许嘉清的腿都跪麻了,江曲才缓缓站起身。
  他好似心情很好,抱着许嘉清说:“菩萨答应了我,他怜我们辛苦。”
  许嘉清不知为何心跳得快极了,尽量冷静着说:“菩萨答应了你什么?”
  江曲纠正他:“不是我,清清,是我们。”
  许嘉清不欲在这件事上纠结,他的眼皮不停跳动,脸上毫无血色:“所以菩萨答应了我们什么?”
  江曲真的很开心,从许嘉清见到他开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江曲抱着许嘉清跪在菩萨座下,颤抖着说:“菩萨答应送给我们一个孩子,清清,我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你要当母亲了,你在达那要有血脉了,你将要在这里生根。”江曲好似有些喜极而泣,捧着许嘉清的脸,和他额头贴额头:“清清我好开心,有了孩子,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没有家的人,总是对家有一种特殊的执念。哪怕隐藏的再好,也会在一些特殊的时刻暴露。
  江曲也明白自己太过激动,马上要拉许嘉清起来,可是许嘉清却腿软的动不了。
  因为刚刚他的肚子,在很小幅度的动。肚子里的东西感受到了江曲的情绪,以为自己寄居的母体也在为自己的到来欢喜。
  许嘉清想要骗自己,骗自己吃多了,幻觉,肚子痛。哪怕是得癌症,许嘉清也不愿相信自己肚子里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动。可是随着烟火味越来越浓,一股反胃感往上浮,许嘉清再也无法骗自己。
  身体僵直,世界天旋地转。许嘉清虽然隐约有一种预感,可他依旧抱有一丝幻想。他以为证实后自己会发疯,可是自己远比他以为的脆弱。
  脑袋里全是乱起八糟的想法,许嘉清想掀翻供桌,用一把大火洗清一切。可理智又告诉他,江曲会阻止他发疯。一旦付诸行动,江曲就会像上次一样让他当娃娃,美如其曰保护他。
  许嘉清抱着胳膊蜷缩,仁波切不愧是仁波切,江曲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伸手要扶许嘉清起身。许嘉清的脸色比死人还白,江曲以为他是被这个惊喜吓到,柔声安慰道:“清清没事的,不管怎么样,都有老公在你身边陪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可许嘉清最怕的就是江曲,他的双腿不停打颤哆嗦。额上蒙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江曲半笑着说:“清清,你的腿在抖什么?”
  许嘉清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勉强挤出声音说:“跪久了,腿麻。”
  江曲拍拍他的脸,从额上摸了一手水:“清清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才跪这一会腿就麻了。”
  许嘉清不说话,江曲的手往他后颈滑,又要去摸他小腹:“清清头发长了,要不干脆别剪了,就留长发吧。”
  还没摸到小腹,许嘉清就抓住了他的手说:“我为什么会腿麻,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江曲扬起唇:“我倒是把这忘了,清清,是老公不好。”
  语罢,江曲就把许嘉清抱在怀里,大步出去。已经拜完送子菩萨,没有什么事了。江曲让许嘉清自己随意走走,吻了又吻,这才依依不舍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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