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袍子上掀遮住脸庞,许嘉清逐渐喘不上气,颤抖着手想将江曲分开。夜晚下落,许嘉清呵出来的气沁湿了袍子, 那一片的颜色变得不一样。江曲还想说话, 可话还未说出口, 敲门声就响了。
  江曲松开许嘉清,许嘉清将袍子扯下大口喘息,眼底一片湿红。小侍官端着托盘进来,见到江曲马上躬声道:“仁波切。”
  江曲腕上缠着佛珠,许嘉清依稀记得江曲也给过他一串,那一串珠子哪去了?
  许嘉清一边想,一边就要往后退。江曲没有看他, 手一揽,就把他揽进怀里了。江曲按住许嘉清的脑袋,强迫他枕在自己膝上。这个动作带着亲昵的意味,许嘉清却很怕。
  小侍官端着托盘直直站着,江曲好似这时才发现他。随意问道:“师母怎么这么晚还未用饭。”
  须臾间,许嘉清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血液流动声,抓着床单就要坐起。可刚起一半,就被江曲再次按了下去。江曲的动作不容拒绝,声音也愈发冷:“清清,躺好。”
  许嘉清快速转动大脑,小侍官扑通一声跪下,碗碟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师母在院子里睡着了,我守着师母也睡着了。一觉睡到方才,这才耽误了用饭,请仁波切责罚!”
  江曲澄黄的眼看着小侍官,又看了看许嘉请。手往下去摸许嘉请肚子,瘪瘪的,里面没有丝毫东西。床幔在江曲脸上落下阴影,他说:“既然这样,就先用饭吧。”
  小侍官得救般站起,手脚麻利的去摆菜放盘子。江曲坐在对面看着许嘉清吃,许嘉清被盯得难受,吃了几口便不想动。江曲把盘子往前推了推,语气堪称温柔:“继续。”
  许嘉清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疯狗,便又多吃了几口。小侍官垂着头收盘子,江曲问:“吃饱了吗?”
  许嘉清没有回答,江曲拉着他的衣领往床上走去:“既然吃饱了,就该作为履行妻子的义务了。”
  许嘉清掰着江曲的手,咬着牙想让他放开自己。可江曲的力气很大,随意一掀,就把许嘉清掀在床上。
  许嘉清翻滚两圈,脑袋很晕。吃撑了,让他恶心。撑着胳膊反胃似的咳着,江曲抓着头发,强迫许嘉清去看他:“清清是孕反了吗?”
  许嘉清闭着眼不愿回答他的话,江曲去摸许嘉清肚子,因为刚吃过饭,撑起一个圆润的弧度。他笑着说:“看这大小,莫约有三个月了,清清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江曲嘴角上扬成一个诡异弧度,澄黄的眼睛在黑暗里如鬼火跳动。猛的抓着珠玉一掐,许嘉清不由闷哼出声。
  江曲让许嘉清趴着,死死拥着他。玫瑰花香在床幔里氤氲开来,江曲还是很在意腿上红痕,用力摩挲着,许嘉清头皮发麻。
  江曲掐着许嘉清的腰,许嘉清疼得跪不住,抱着枕头道:“江曲,江曲!不要这样。”
  许嘉清身上泛起薄红,脸贴着枕头,手也陷进去了。被爱人称呼名字带着一份独特的魔力,江曲往前一压,许嘉清的脑袋就撞到床栏上。
  江曲苍白的唇吻着许嘉清背脊,一吻许嘉清就一抖,泪不停往下流。江曲说:“清清,清清,再叫叫我。”
  许嘉清不上江曲的当,止不住悲鸣呜咽。嘴唇晶莹透亮,脸庞湿润。江曲笑着说:“我们清清是水做的宝贝吗。”
  江曲把旁边的枕头立起,抵在许嘉清头前,覆住床栏。拉着许嘉清的手,猛的……了起来。
  许嘉清一点一点往前移,江曲拉着许嘉清的头发和他接吻。涎水交融,勾住舌头不愿放。许嘉清想躲,却又不敢反抗。许嘉清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江曲碾烂了,他将在今夜死亡。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许嘉清脑袋一片迷乱。江曲把他像鱼一样不停翻来覆去的弄,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江曲抱着他说:“清清,记住不要有事瞒着我。”
  随着石楠花腥气散开,江曲在许嘉清身旁躺下。许嘉清睁着眼,感觉脑袋瞬间清醒,身体一寸一寸变凉。
  江曲的身躯被许嘉清捂热,逐渐有了人的体温。他抱着许嘉清,如盘踞井底的毒蛇,摸索着用手覆住许嘉清眉眼。柔声说:“清清,快睡吧。”
  许嘉清睡不着,却也不敢睁眼。睫毛不停颤抖,满脑子都是江曲那句话。
  他做的事不能被发现,无论是阿旺还是那颗药。许嘉清感觉自己逐渐被阿旺拖入深渊,可他无能为力。他是男人,不应有任何东西从他肚子里爬出来,再亲眼看着这颗瘤子长大。
  许嘉清浑浑噩噩思考着,可他不知道,江曲一直在背后看着他,看着他颤抖的背项。
  许嘉清遥遥做了一个美梦,梦境长达万里,历历如真。他梦到自己带着央金回了家,父母都很喜欢她。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终于领证结婚了。婚礼上央金把手捧花丢给了季言生,许嘉清笑着鼓掌。结婚高兴,许嘉清朦胧被灌了许多酒。许嘉清喝啊喝,却怎么也喝不完。
  直到有人过来扶着他,把他扶进婚房。许嘉清不明白西式婚礼怎么突然变成了中式洞房,床上撒着枣生桂子,硌得许嘉清骨头都疼了。刚想起来,远处就有人影影绰绰进来,戴着红盖头穿着龙凤袍。许嘉清在红烛下看红妆,笑着去掀。结果盖头下不是央金,而是江曲那张脸。
  许嘉清大喊一声,猛地清醒了。大口喘气,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煞白,宛如狱里爬出来的鬼。
  小侍官看着他,脸色却比他还白。许嘉清没注意,询问道:“江曲呢,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仁波切天刚蒙蒙亮就走了,嘱咐我来照看您。”
  许嘉清抱着头,发丝因为冷汗变得一绺一绺。小侍官一步一步往前走,跪在地上。许嘉清不解的望向他,小侍官拉着许嘉清衣袖,颤抖着唇说:“您刚刚一直在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
  “您一直在唤央金。”
  许嘉清唰得一下,脸更白了。小侍官隔着衣袍去抓许嘉清胳膊,小声说:“师母,这样是不对的,仁波切不会放过你我,您快回到正途上吧。之前的事我全当不知道,求您回到正途上。”
  许嘉清却在想,什么是正途呢?他就活该背井离乡留在达那,一辈子不能回家给江曲生孩子吗?
  粘腻的东西顺着大腿往下滑,许嘉清猛的哆嗦了一下。一把将小侍官推开,抓着枕头往他身上砸:“滚,你给我滚出去!”
  小侍官抱着枕头走了,许嘉清塌着腰往床底爬。不停摸索那个药瓶,生怕晚上也说了梦话,药被江曲找到拿走了。
  摸索许久,终于在床底角落找到了。许嘉清连忙又爬出去,倒出药丸一口吞下。这粒药很苦,却给了许嘉清极大的安全感,许嘉清再次倒回床上。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许嘉清再次推门出去。小侍官一直死死跟着他,许嘉清看了他两眼,他垂头不敢说话。
  来到阿旺昨天说的说的地方,他早已在那儿了。许嘉清的下巴崩得很紧,死死抓着袍子。
  阿旺笑着招手唤他过去,许嘉清行尸走肉般前行。风吹动白杨树,午后的阳光看着那么暖,却没有丝毫温度。
  阿旺开玩笑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是因为第一次偷情吗?”
  许嘉清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想抱着腿坐下。
  阿旺的胸膛鼓鼓囊囊,拉着许嘉清的手让他坐在一旁:“别板着脸了,瞧瞧这是啥?”
  一只小奶猫被阿旺塞进许嘉清怀中,奶猫身上带着阿旺的体温,骤然来到许嘉清怀里也不认生,伸着爪子就要去勾许嘉清头发。
  许嘉清绷着的脸略微松动了一下,抱着猫,刚想把脸埋进小猫头上,就被阿旺制止住了:“这小猫是我从外面随手抓的,别看她现在可爱,野性大的很。你小心些,别让她把你抓伤了。”
  这是只白手套花臂狸花,连胎毛都还在。许嘉清蹙眉道:“这么小你就把她抓来,养不活该怎么办。”
  “谁说我要养,我只是带过来给你看看罢,晚上还要还给猫妈妈。”
  许嘉清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在抽痛,小猫跳起来要咬许嘉清头发。阿旺伸手要去抓狸花,刚好被小猫一爪子划出三道伤。
  许嘉清:干得漂亮!
  阿旺站起身,小声道:“见色忘义的狗崽子,别忘了是谁把你带来的。”
  许嘉清护住狸花,阿旺又兀的不动了。缓缓坐在许嘉清脚下,将头靠在许嘉清腿上:“等再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你还没见过达那外边吧?”
  “达那外边”,许嘉清突然想到季言生,胡乱摸了几下小猫脑袋,小声道:“好啊。”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