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许嘉清没有什么好带的,换好衣服就可以走。倒是阿旺一直心不在焉,带着他直接往山里走去。
山路蜿蜒台阶又多,五色的虫子在树上攀爬。许嘉清一直以为达那离贺可蓝很远,结果只是一座桥的距离。
过桥时,许嘉清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阿旺回头看许嘉清,夕阳的余晖洒在许嘉清身上,就像蒙了一层纱。许嘉清小声解释:“你听过一个关于桥的故事吗?”
阿旺愣在原地,一切事物都不及此时片刻美丽。
许嘉清说:“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曾……”话还未说完,阿旺就马上接道:“我愿化石为桥,忍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只求你从桥上走过。”
触动般,阿旺道:“*****”
许嘉清没有听清这句话,因为山里的钟声被敲响。回声在山间飘荡,带着汽车嗡鸣声。阿旺瞬间转身往前走,拉着许嘉清快走。
许嘉清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刚刚的话。”
阿旺没有回答,他的手很凉。
行过桥,再走完千级台阶才能到山南寺。阿旺走的很快,许嘉清跟不上他的脚步。喘着气,几乎把全身重量压在阿旺身上:“怎么这么高,怎么这么陡?”
“不高不陡,如何能证明爱人情深。”
理是这个理,但许嘉情最后还是依靠阿旺上去。倚着阿旺肩膀,山里喇嘛穿着袈裟。许嘉清下意识想躲,阿旺摇摇头:“没关系,他们只管证婚,不管祭祀法器。”
天已经黑了,阿旺站在原地。有位藏族阿姨把许嘉清带去换衣,衣服繁复,一层比一层厚。阿姨不停说着藏语,什么朱古,佛母,许嘉清听不懂。
好不容易换好,央金已经提前跪在了佛前。央金今天穿的很漂亮,但是珠帘遮住脸,许嘉清看不清。
阿旺指挥许嘉清在央金旁边跪下,佛母在上,旁边是这座寺庙的主持。阿旺小声说:“到时候不管他说什么,你重复就好。你放心,因为你是汉人,这场仪式是汉话,还融合了你们的习惯。”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许嘉清也不好问,只得连连点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央金今天好像高了些。
月亮升起,狐狸从佛堂前跳了过去。主持敲响金钵,拖着长长的嗓音:“不偷盗——”
许嘉清满脑子问号,但央金已经开口,许嘉清也连忙开口:“不偷盗。”
“不邪淫——”
“不邪淫。”
“不妄语——”
“不妄语。”
三句话结束,仪式也结束。藏族阿姨走向前,过于激动她甚至已经留下泪水。央金却还跪在佛母像前,不停喃喃自语。藏族阿姨见央金还在自语,硬生生停下脚步,等央金说完才又走向前。
藏族阿姨擦干眼泪,又捻了捻鼻涕,对许嘉清说了句什么。许嘉清听不懂,朝阿旺投去求救的眼神。可不知为何阿旺一直低着头,伏在地上对着佛母,不去看许嘉清。
住持已经离开,藏族阿姨见许嘉清久久没有行动,拉着他的手,让他去掀盖头。
许嘉清的心跳得很快,满脑子都是掀完盖头该干什么,连带着手也在抖。可是随着红色珠子掀开,下面的人不是央金,而是江曲。
江曲穿着嫁衣,梳着发髻,对许嘉清露出笑来。
这个笑容明明很温柔,可不知为何许嘉清却感觉一阵发凉。
许嘉清想要缩回手,他不明白,面前朝夕相处的人,怎么突然变得陌生无比。
江曲握住许嘉清的手,放在脸上,一边吻一边说:“清清,清清,我的清清。”
“你是要带我离开达那,还是留在这里?”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跟着你。”
“生死不离。”
第75章 花烛
夜晚的山, 寂静的可怕。江曲的影子压在许嘉清身上,许嘉清有些不理解,甚至企图给个台阶。打着哈哈, 勉强笑道:“什么意思,别玩我了行不行,这个玩笑我一点都不喜欢。”
江曲往前膝行,把脸埋在许嘉清颈间, 小声耳语:“清清, 我没有开玩笑。尊胜佛母替我们证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许嘉清觉得这个世界疯了,一把推开江曲, 扯着阿旺衣领将他从地上揪起:“什么意思,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江曲倒在地上笑了起来, 阿旺垂着头不发一言。许嘉清不停质问:“央金呢?不是说要和央金结婚,央金人呢?”
阿旺的脸惨白的可怕,勉强抬起头来:“央金确实说离开前要和你订婚,但我没有和你结婚的人是央金。”
“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不打诳语。”
许嘉清的脑子一片空白, 顿时怒火中烧。抬起手就朝阿旺打去, 阿旺躺在地上任由他打, 鼻血流了满脸。
手上全是血迹,许嘉清站起身子,不停说:“我要离开达那,我要离开这里。疯子,你们他妈全都是疯子!”
江曲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抓着许嘉清后领,捏着他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许嘉清抓着江曲的手, 想要他放开自己,可江曲的力气实在太大。
红色珠帘在脸前摇曳,发出噼啪声响。许嘉清看不见江曲的脸,江曲拖着他朝佛前走去。
佛母慈悲,案上供着圣水。阿旺坐在地上看着一切,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江曲的手很冰,掐着下颚就像盘踞颈上的毒蛇,随时会露出尖牙张嘴。
江曲将头上礼冠丢到地上,珠子断裂,摔了一地。江曲捏着青瓷碗咬破手将血滴在里面,自己没有喝,而是逼许嘉清饮。
许嘉清咬着牙不肯张嘴,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好东西。许嘉清想走,想要离开这里,可江曲的手死死钳制住他,许嘉清几乎从江曲腕上挖下一块肉来。
江曲的睫毛很长,浅色眸子雪白的脸。他突然笑了笑,浅色眸子如同鬼火跳跃。他把碗放回案上,去捏许嘉清的嘴,强迫他张嘴。
他的手劲大的可怕,许嘉清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江曲卸下,忍不住破口大骂:“去你妈的煞笔,谁要和你当一家人,谁要和你在一起?寂寞就去找根管子,别他妈……”
话还未说完,江曲就一巴掌扇在许嘉清脸上。
力道不重,许嘉清却懵了。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就没人能打他。顿时挣扎的更厉害,不管摸到了什么,都往江曲身上砸。江曲捏着许嘉清的手,冷冷道:“清清,我不想听你说脏话。”
你妈的清清,许嘉清刚想说话,江曲就把手塞进他口中。压着他的舌头,端起圣水直接灌了下去。
许嘉清被呛到,咳了半天。眼睛都咳红了,控制不住要往地上滚。江曲看了一眼藏族阿姨,她立马弓着身子离开。
江曲在许嘉清身前蹲下,再次露出笑:“清清,汉人掀完盖头以后是不是该洞房?”
许嘉清没有理他,而是去扣嗓子眼,企图把那不明不白的水吐出来。江曲等了半晌,见许嘉清没有理他,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江曲站起身子,阴影罩住许嘉清。许嘉清刚想回头,江曲就抓着他的头发往外走,许嘉清只能被迫跟着走。
穿过走廊,路过院子,来到厢房。江曲一把推开门,将许嘉清丢在床上。许嘉清被摔得眼前发黑,抱着头刚想缓一会,江曲就压在他身前。
狎玩似的拍了拍许嘉清的脸,江曲笑道:“清清,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这时许嘉清才发现,床上还放着一块白布。江曲继续说:“清清,你会落红吗?”
许嘉清顿时羞红了脸,手握成拳,想去打江曲:“老子他妈不是……”
可江曲对这一切都不在意,拆礼物似的将一层层衣拨开。许嘉清抬腿去踢江曲,却被轻而易举镇压下来。
江曲抚摸许嘉清的脸,许嘉清的肩头露了出来。江曲小声感慨:“清清,你好美。无论见多少次,我都觉得美。”
一只冰凉的手不停摩挲tun rou,许嘉清这时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控制不住发起抖来,江曲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铁盒,玫瑰香氤氲开。
许嘉清想逃,可他打不过江曲。黑暗里只有江曲的眼睛反着澄黄的光,江曲说:“清清,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惹人生气。”
许嘉清一边发抖一边说:“江曲,我是男人,我根本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央金。”
江曲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忽然笑道:“能生孩子的男人吗?”
许嘉清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不顾一切甩了江曲一巴掌。江曲被他打的偏过头,雪白的脸上泛起红。许嘉清说:“江曲,你让我觉得恶心!”